2010年9月30日

[秘密] 想就這樣算了



關心我的朋友辛苦了,我走出來之後會去找你們。


  抵抗著一些浪潮般的情緒埋沒,突然鬆開了手。因為很累,甚至連作為自我療癒的書
寫,都懶得去經營。
  想就這樣算了,空腹加腸胃不適,呵欠加上些出神的笑容,想著你然後失眠的夜。再
也辨析不出任何道路,每個步伐都像座高山,每天都像要展演另一段人生。一直一直努力
超越自己,一直奮鬥直到突然發現,自己心裡想要的只是回到母體,或者一個擁抱。比起
那些無目的厚重行程,空檔間的貪眠與逃離人群,自然比較接近這份渴望。
  遂因而無法自拔地憂鬱下去。
  聽著放了一百遍的歌,也不想再去找別的。不想再認識新的人,再學新的東西,不想
再一次次解釋自己,革新自己。每說一次要考社會所就更加心虛,我其實根本不想考,我
只是想離開原處,我只是一直想墜落,就一直墜落下去。我只是強迫症似地不停質疑自己,
無以復加地在流浪中尋找回歸。
  當所有問題自然而然地纏在一起,我想就這樣算了。
  當我開始思考,就算奇蹟出現,我又有什麼資格讓你愛我?以我這糟亂殘廢的模樣?
  我知道我完了,我把我詛咒般的自我質疑,帶入了這個唯一可能救贖我的地方。不再
對你有任何期待,你不可能牽起我的手,不再對自己有任何期待,對於所有鼓勵只想回以
髒話然後我要,躲回被窩。不,我其實又不那麼想,我又開始假想一些希望。
  擔心的那天好像近了。那天,再也沒有鼓聲可以撞擊了我,我學會批判一切但是救不
了自己。那天我到了崩潰的最邊緣,然後明白我永遠不可能墜落下去,也永遠不可能停止
害怕。
  一直沒說,讀完異鄉人時,我腦中浮現一句話:最糟糕的不是Outsider或者Insider,
是Someone in between。永遠無法徹底墮落,但是又一直喪失勇氣與督促自己的復歸中,
薛西弗斯式的永無休止。

2010年9月28日

按下退選的那瞬間



  按下退選的那瞬間,我才發現我根本沒有做好義無反顧的心理準備,更不用提跨出了

多少。身上雖然多背負了事務,執行力卻沒有提升多少。
      那堂課一切都是那麼完美,跟存在主義一樣的309教室,讓我狂抄筆記,每句話都很哲
學的旺山伯伯,跟助教小白哥哥(雖然老師記錯時間然後冷氣壞掉有點慌亂。)我還是退了,
因為我心中還是希望修個比較能養活自己的社會學程。然後同時間的社會學導論擋全部的
課。我只好退掉哲基。
      那瞬間,我才發現這標誌了一個分水嶺。
      我如果這麼在乎養活自已,我幹嘛不繼續走材料的路?明明被個人哲學專題這種期末
報告弄得熱血沸騰,我幹嘛最後還是退掉了?

      我不知道,我最近老是遇到這種很難應付的問題。

      像是孟瑜問我:「你能量有多大?」
      像是興中哥問我:「你想做到什麼程度?」
      像是Vincent問我:「那你現在這樣讀人社爽嗎?」

      像是一直有人問我以後想做什麼材料專題。
    像是有學弟問我這樣會不會很忙。

      像是PJ告訴我:「你要小心人格分裂。」
      像是我媽問我:「你現在這樣還讀得來嗎?」

  太多時候都覺得很累,太多,多到我覺得很不應該。
  不是個有決心的人該有的樣子。但是就像是緊抱著賴床的棉被,在被後果淹沒之前,
都會覺得很安全,於是就繼續抱下去。
    
  去睡了,晚安。明天又是一個被安排好的早晨。

2010年9月18日

<寓言>



<寓言>


所有多羽的天使
都不想回來了
揮動翅膀返回遠方
卻不慎遺落了些
漾著金光的殘片

離去後
黑暗立刻霧一般
替萬物安上申辯的嘴臉
影子開始沉重
每個人都忘了怎麼往前
和往後看

只有小男孩知道秘密
天使臨走前,偷偷
告訴他
坐著闔上眼
夢裡會出現一千顆星星
最亮的那顆旁邊
默默自轉的小行星
天使住在那裏

但是當大男孩起身
張開眼,星星不見了
只有越來越多的人
帶著越來越黑的影子
越來越重

2010年9月14日

<純粹情感性抒發>



<純粹情感性抒發>


碰撞我,或者
摺疊我的癲狂
一萬次之後
把頭探入我最深的噩夢
體驗黑暗的沉重
展開我的孤獨然後撫摸
讓每根刺充滿你的
我的血
聽我吶喊
每塊月亮的慘白
都存在我眼裡
半閉著眼逃竄那些
帶砂的夜
揉捏我的身軀
然後舔舐
我黏液般的疲憊

<海嘯來時我們在做的事>



<海嘯來時我們在做的事>


世界太小
餵養不了所有人的空虛
上帝決定自己獨占

一切譬如自由落體
加速崩壞
落地之前都沒有人發現
世界的另外一面

松樹相互依偎
見證海嘯蓋過月昇
鳥兒最後一次梳理羽毛
許諾到深海底端
埋葬彼此的靈魂
蝸牛終於找到
匹配自己的漩渦
但永遠來不及爬進去
有人牽著手朗誦
關於土壤和祖先的詩
一起闔上眼
默念最後的韻腳

海嘯來時
我們背對黑暗
看夕陽躲進山巒
你說你什麼都不怕
只擔心再也看不到我的臉


2010年9月13日

一些純粹情感性抒發



想要寫一些只有自己懂的,意識淺薄的詩。

想要寫一些紀錄性的,沒什麼詩意近乎以空白斷句的散文類東西。
作為一種純粹的情感宣洩,如果詩真的要是那麼自由,那麼通俗,
也應該可以容忍這樣一些自我療癒式的內涵吧。

如果詩真的是一種生活態度,這樣所有的評論體系應該都會為之崩潰吧。
當我們選擇以這樣一種姿態談詩,我們要怎麼抵抗個人主義或其他之類的?
如果有人宣稱哪怕一首詩只有作者自己認同也有存在的價值,
我們要怎麼檢視這種日記範疇的書寫?
能提出怎樣的批評,而不會被這種恐怖的意識打敗?
如果散文體可以包容,詩這種文體為了更高的接受度,是否也該包容?

今天被迫進行很多思考。
也讓我想到很多之前看到許多文章。
唉好多問題。只是覺得現代人真的太恐怖了。
是因為知道了太多東西,遂希望能把所有未知的拉到自己的層次理解?
一齣歌劇為什麼不能就是那種很高調很隱晦很難以理解的形式?
而好像一定要具備某種通俗性才能夠成為比較完備的文化形式。

自己也曾經那樣大張旗鼓的覺得,事情可以不必那麼嚴肅,文化應該要是多元的。
但是最近覺得很多呼喊多元價值的人,
其實只是利用這兩個字先站穩腳步,來實踐自己夢寐以求的同化。
當那些流行文化以所謂的融合來改變菁英文化,
呼喊自己也是具有文化價值的。
卻完全沒看到他們檢討自己的大量複製性,和同一性。

我完全認同流行文化或者其他現在極力想跟菁英主義打對台的那些,
具有非常重要的價值,和生命力。
我也不希望社會全是些愁眉苦臉思索生命價值的傢伙。

但是任何文化都應該要有內省的機制吧。
當那些曲高和寡的藝術都開始檢討自己為什麼沒人來看,
那些場場爆滿的,為什麼就不必檢討,或者試著加入一些不同的要素?
因為欣賞的人多嗎?
這從來就不應該是理由吧,認同這點不是多數暴力是什麼?

我一直以為的理想模式是:
全然無先入為主觀念的接受未知,開放地了解其內涵。
然後和自己本有的碰撞,再產生新的東西。
有所捨棄,有所認同,但是都先經過認識。

但是大家好像不太喜歡這樣。


絕對不可以忘的那些



心裡頭那些美的想法,感動過的歌,朗誦過的詩和陽光下的那些樹。

那些害怕印證的噩夢,那些竭力追尋,每每撲空的想望。
一個人獨行的那些夜,窄室裡和腸胃拉扯的那些昏黃的光。
共享過的那些笑容,那些星空,愛過的那些人和那些愛我的人。
一同承載的那些夢想,和那些說了就衝去做的事。
那些彼此理解和恣意狂歡,那些互相包容與不睡覺。
想要改變的種種,和自己廝殺的每場戰爭。
那些勇敢去面對的人們,那些認真面對我的人們。

不忘記自己活著,還能夠愛。
不忘記所有取之與別人的,
和所有我現在能夠為他們,為這個世界做的。

2010年9月10日

[秘密][自由公路] 所有預先安排的孤單



  所有預先安排的孤單,到最後能責怪的依然只有自己。還是想著他,但是那個他早已
不是當前偶爾和我碰面,會互相揶揄幾句的那個人。我想著的人始終存在於我的幻象,不
曾與我擁抱,我也未曾戰勝過那些距離和猜疑。
  誤以為靈魂終於趕上的夜晚,卻發現所有排定好要看的書,比空盪的時間更難下嚥。
我忽然想到,所有我猛力衝刺的自我成長,永遠含有那些追隨和為他人的成分。月亮升得
很緩,又再度播放起那段害熱病的日子,讓我無力到幾乎連心臟都胡亂顫抖的歌曲。
    http://goo.gl/CAXP
  我不怕一個人,但是我好怕這樣子一個人。這種方式。
  如果要我跟全世界宣戰,請先好好地抱我,一個晚上。
  這些年,為了一個人徹底改變自己,去換一個禮貌性的微笑。我甚至打算帶著這樣半
殘餘和無盡自我質疑的身心,獨自去尋找一個遠方。
    我始終以為有那樣的遠方,泛著月光的沙岸,或長長長長的河流,深入森林的核心。
每次聽著甜梅號的黃昏鹿場,我又會開始構思另外一種寬慰性的遠方。金漾的草丘總是會
有那樣一個人讓我看著背影,我會一直向他走去,太陽正在落下,影子越來越細,我不確
定是否來得及。但是我向他走去,我會一直向他走去。
  一切都在燦爛地發著光。
  後來我發現,沒有任何一個遠方可以真正治癒我。那些夢之所以可以勉力維持我,只
是為了讓我相信下一個夢醒來之後,我就不用再追尋。而我拒絕去看透真相,不過是種自
我保護。
  我需要的從來都只是那樣一個擁抱,那樣一個人。不是什麼想像中的東西或者信仰,
乃至於抽象的哲學,一副看透世界真實所有寂寞便終得應許的模樣。從來都不是。

2010年9月7日

2010,我們從零開始。

  跟自己說好要把大學生活重新來過,卻依然不確定這樣的熱情是否可以傳下去。
Free Time那句「從今天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雖然是以一種笑謔的方式講出
來,我當下卻希望學弟妹可以瞭解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和重重的期許。這次營隊辦下來,要
算是09天文營以來,壓力最大的營隊了。困難點從來都不是那些,已經成為本能的帶隊和
活動,而是我該怎麼讓學弟妹們留下來?而且,一個也不能少。
        於是,迎新結束後襲來的,不是慣有的空虛感,而是不斷疊升的壓力。
我該怎麼讓他們留下來,讓他們彼此認同,讓他們在外頭的系所和社團闖蕩,拖著疲
憊身體回到宿舍時,不僅僅可以向室友訴苦,而是連走廊上遇到的同學都會問上幾句,你
的臉色怎麼這麼糟。我該怎麼讓他們和彼此聊夢想,當他們跟其他朋友嘴砲一個下午,還
是可以有一群夥伴聊聊那些另一個層次的事,一起享受青春理想的特權。我該怎麼讓他們
彼此交流,成就出載物書院的特色,同時明白一個知識分子的社會責任。
當我聽到有小隊員反應,怎麼迎新都講一堆厚德書院的東西。喔,我多麼想跟他們說,
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必須從零開始。雖然我之前不是學院的,但是我明白他們經歷過多少阻
礙和冷言冷語,才能成就出厚德當前的局面。
那載物呢?我該怎麼讓他們明白,身為學長姐的我們其實並沒有超前他們多少。猶記
得上次開會,我們單單就「跨領域」三個字的模糊意涵就言詞交鋒(或者鬼打牆)了一個小
時,有人上台畫圖解釋,有人急著插話。我可以確定,載物目前是個非常不完整的局面。
但正因為如此,當厚德那邊開始擔憂自己逐漸麥當勞化時,我們充滿了自由性跟發展的可
能。帶隊期間,我一直不停的提醒學弟妹,以後的書院是你們的,我們只是帶你們入門而
已。我一直重複,你們想做什麼就試著去做做看。或許在他們剛認識的第一天就說這個言
之過早,但是我多麼想讓他們知道,可以遇到一個團體從零開始,是多麼千載難逢的大好
機會。
     當然,這樣的機會包裹著又甜又苦的壓力。
     學弟妹一直說我很健談,但是9家的小朋友,我好想跟你們講,帶你們的時候,我腦袋
總是咕碌碌地轉,隨時注意有誰被冷落有誰表情開始感到無聊,加上睡眠不足血糖過低,
其實好幾次是差點撐不下去的。但是我還是得不停地講,因為我好擔心我一停下來,場面
乾掉你們會覺得這個隊輔不稱職,進而對書院感到失望。其實好幾次我是心慌的,因為從
小我就一直是死讀書那種人,再加上代溝,我超擔心跟你們完全沒話題,或者你們感興趣
的都是我所不瞭解的。我不會打球,沒辦法揪運動團,興趣又是非常冷僻的讀詩或者看星
星。偏偏我又是家長,除了揪揪宵夜聚,我真的可以讓你們對彼此坦然,成為一個家庭嗎?
但是學弟妹,你們知道嗎?我們總檢開到最後開始亂聊學院事,雖然儘是些難以解決
的大問題,卻是我從6月6日寄信給天哥以來,最感動的一次。(好啦熬夜貼仁齋一樓走廊也
很感動)我第一次感受到一股很奇妙的凝聚力。縱使有人只是為了宿舍進書院,有人只是人
情壓力被拉進來;縱使學院現在存在這麼多問題:佔用學校宿舍,跟外面的社團跟學校單
位功能重疊,一堆人不知道我們在幹嘛;縱使有學弟妹是因為父母硬要他們進來的,或者
擔心課業太忙被繫上學長姐勸退。我們依然大肆批評和討論,從中體會這個團體的生命力。
學院就是一個這樣的團體,可以包容異議和自我檢討,把人與人的關係放在第一位,
可以引領思潮,讓想法碰撞。所以我根本不怕爭論也不怕批評(正如同我那天直接問天哥,
學院的社運色彩是否太過強烈),因為那代表我們還有想改變的心,我們知道自己還沒有完
美。跨領域定位不明又如何,要下定義的不是別人就是我們,我們一起討論。
學弟妹你們知道嗎?我們這些隊輔們其實是第零屆,你們才是真正的清大載物書院第
一屆,你們未來會遇到許多風雨,有人會覺得你們是群空想家,有人會覺得你們在浪費學
校資源。你們如果能夠虛心接受,然後勇敢去改變,建立出屬於自己的載物書院,我想身
為學長姐的我們大概就真的成功了。有什麼想法,就去敲隊輔的門,去騷擾興中老師(請大
家快把老師改造嘴巴停不下來的人)。我們一起試試看,一起學習厚德的經驗,一起創造新
的,從未被想像過的載物書院。我們和他們一起成為學院人,成為公民,成為帶領台灣的
新世代吧!



2010年9月3日

<守著我所有的夢>



<守著我所有的夢>


願我能擁抱一處溫暖的流域
讓每對花蕊學會汲露
讓每顆星殞曳燦爛的尾
願放逐者回歸
以陽光耕種土地的笑容
在寧靜的水灣
悄悄將紙船放流

願我能祝禱一份信仰
不再區分愛的遠近
不再風化孩童的盼望
願流浪者終得應許
以綠草撫過瀝青的痛楚
波濤的港岸邊
繼承所有遠古的藍和海風

願我守著我所有的夢
像守著幼時那永不欺瞞的毯
願終有那樣攜手的結局,願
雨和雲只是暫時分別
所有離散的,都能在山坡那頭歸依
一畝廣袤而深的湖泊
願萬物盡頭
所有顫抖的靈魂不再孤獨
願真有那樣的母體
承載我朝世界
無可奈何的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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