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商禽,遙遠的催眠這首詩 (請看上一篇)
這篇不知道該不該鎖密碼,想回應的人可以悄悄話沒關係。
我想是我太需要那樣的聲音。
「我一直在你旁邊」,「我等你」,「沒關係,你慢慢來,我待會去找你」,「要不要一起……」
我想我太久太久太久沒看到那樣的眼神,那樣黑暗中向我伸出的手。
會等著我慢慢辛苦地把每口飯吃完,會陪我在夜裡面對每個我怕的半死的陰暗面……
會守著我。
還能強打起精神去追逐,去模仿一些笑容,是多麼脆弱的堅強。
但是商禽的詩一句又一句地念著,獨自前來上課的現代詩教室裡,我又再次縮回那個幽暗的角落。每天深夜一定要嘆口氣才能入睡的,那個角落;餐廳最邊邊,用自己步調慢慢嚥下的,那個角落;聽著外面笑鬧聲,戴上耳機趴著假寐的,那個角落。
守著我。
守著我以最忠誠的聲音,守著我。
我不敢去想你是誰?
是我大腦由聲音刺激喚醒的對過去記憶的情感投射,還是你真的是那個,那個茫茫人海中,總會第一個想到我的人。
恕我不知道你的長相。
但是你讓我的內心沸騰地哭了,你知道嗎?
我嚇傻了,我不知道原來他可以哭的那麼大聲,撞的那麼用力,我趕緊摀著嘴巴,動也不敢動。
我一直以為已經曬乾了,用盡所有力氣在冰冷的陽光下曬乾了,應該只剩下殘骸了?不是嗎?只剩下殘骸了,沒人會看一眼的,偶爾會抖一下說:「世界就是這樣」,很會跟著笑的殘骸。
一直沒說,學弟幹訓那次只是因為學弟的失誤,我差點崩潰。
好像是晚會最後,每個人都被邀上去手牽手了,只剩下我(好像還有一個人)在那裡用東西搧風、笑著、看著。那是我第一次被自己的笑嚇到。我就一直笑著,內心竟覺得這場面是很合理的。從台下觀看一直都是我的角度。
我一直笑著,一直搧風。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怕了,因為那個時候喉嚨以下好像冷到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所以我一直以為我沒感覺。
第二次被自己的笑聲嚇到是在大學。我跟同學看著電影,沒什麼人一起來,反正就是這樣,我跟同學看著電影。
突然在一個笑點處,我大笑了,很大聲很用力很空洞地,大笑了。明明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我卻覺得這裡應該要笑,因為大家應該都會笑,所以我空洞很用力很大聲地,笑了。
轉頭,旁邊的人看著我微微笑,我覺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什麼。
一秒鐘之後我被自己嚇傻在現場。
我要在這篇文章把秘密掏心掏肺地講,大學參加的最後一次高中寒訓,發生的那件事,對我們都知道的那一連串事。我一直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那麼Care在小屋說的那幾句話(如果你已經忘記,請繼續看下去),一直到後來學弟他們說根本不記得我有說什麼,而我冷冷地接受時,我就深深深深地懂了。
因為我太害怕被忽略,而那樣的自責反而能抑制這樣的恐慌。
雖然最後不知道逃掉了沒?
記得嗎?
最後在車站時,我對兩個人說,我很懂某位學弟的感覺,某龜有點嚇到。我趕緊說,後來我不一樣了,後來不一樣了,只是我很懂當初的感覺。
知道嗎?那是因為我太在乎你們的陪伴,所以我怕你們認為我是什麼,覺得自己一直被疏離的傢伙。
我不是,我只是太在乎。
現在凌晨三點,我突然覺得我都想通了。
為什麼上大學我會這麼怕跟人打招呼,這麼怕看到別人別過頭。
我害怕忽視,害怕那沉默對撞出的黑暗,害怕錯開後單邊拉長的孤獨。
所以後來我寫了那首詩。
但是我卻有時因此故意假裝沒看到人,好像硬生生的用冷漠包裹自己。
結果我將我最害怕的東西,冷冷的反彈給別人溫暖的認得。
所以才會變這樣,對吧?
……
老師唸這首詩的時候,我真的真的差點哭了。
如果是熟一點的人,朋友,如果是你這樣唸給我聽。
我想我交接卡住的淚,畢典壓住的抽搐,應該會一口氣爆發。
我真的不能一個人這樣過下去,真的不能自己一個人唸這樣的詩感動莫名,這樣實在太可悲了你知道嗎?
……
守著孤獨守著夜
守著距離守著你
我在夜中守著夜
我在夜中守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