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1日

圈子,永遠不要分開好嗎?



一直不敢觸及的心底,其實我很清楚我並不適合這個位置。
那天在桃牛最後,我們提到包袱。
我在想,可能不是我的包袱太重,而是我沒有好好去承擔。
因為在這樣的星空下,我獲得的太多,回報的太少。
三天下來,其實我充滿了歉意和衝突感。

我對20屆很抱歉,你們真的是很可愛的一群,看到你們的笑容讓我有重獲純真的感覺。
雖然我在你們眼中應該非常有距離感,慶功什麼的卻都沒忘記我,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你們的認同,讓我在指導老師的責任之外,還能保有幾份做學長的喜悅。
我很自責沒好好照顧你們,幾次活動辦下來,在發生事情的時候,我其實比你們還慌張。很想作你們最棒的靠山,但卻做的有點失敗。而寒訓三天的行程,有機會時,我竟然私心地跟老人車,沒有時時陪在你們身邊。
然而陪在你們身邊時,我又做了什麼?就像我留給杰晨的簡訊講的,明明心中充滿感動,卻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不給你們鼓勵似地。其實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姿態來面對你們。每次看你們辦活動,一幕幕過往和新湧上的大學經驗沖刷著我,我反覆地想著要怎麼幫你們:只做一位掛名的老師?還是積極介入,在每個層面作帶領?我的內心無比衝突。
我很想讓你們感受我的關心,但同時又覺得留給你們自己的空間比較好。
當我放手讓你們做時,心裡又掙扎著,希望可以帶給你們正確的方向。
有些缺失,運用一些方法就可以避免,我到底該不該說,你們又有什麼理由該聽我的?
我很清楚,我一直假裝沒看到我們之間的代溝,也一直抓不到學長跟指導老師的分際。
當我在那篇簡訊後面打說,我們一起努力吧,我是真心的認為,我要學的或許比你們還多。

我對老人們很抱歉。那天學弟妹成發時,我在外頭莫名的爆發。
我一直拒絕承認,在老人團中,我的立場的確不同。那時我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但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胡亂說了些反而引發更多的爭論。
我後來仔細想,我一直不知道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或許是因為過去那些無結論的衝突。當我聽到笑話說該給他們自己的空間時,我的心揪了一下。是啊我最有資格去做這些,但我又到底該怎麼做。

那時真是五味雜陳,我大概永遠忘不了那一幕。
成方坐在我旁邊,後面是19屆的學弟。笑話跟18屆的一群坐在左手邊,很認真的聽著Yawi跟泰山的爭論或者相聲,17屆的都站著,屎益跟丁丁在交頭接耳,小強的表情很衝突。
我其實不知道Yawi的目的是鬧,還是真的想認真討論這無解的問題。
我當時完全被這不可思議的集合震撼。
到底是什麼緣分,可以把這麼一群相差三歲的大男生凝聚在一起,擔憂同一件事。單就這份關懷而言,竹中天文是否成功了?
心情明明很煩惱,卻夾雜著巨大的感動。是啊我們是多麼地關心他們,關心到擔憂這樣的關心是否錯用,是否太過,是否恰當。
被拉到前面,這麼多雙眼睛關注著,我其實心中一股衝動,不管我們想給學弟妹什麼建議,我一定要讓他們看到這些眼睛跟難以割捨的牽絆。
這樣是否又算是一種不必要的壓力,是的我又開始繞圈子。

我的身體向來很不適合這種營隊型態的活動,我吃不好,也睡不好,這是我個人身體的問題。某些時候我其實是精神渙散的苦撐著。
我很抱歉,好幾次嚇到屎益。結訓那時我突然冒出的反應,其實連我自己也嚇到。那是堆積了三天的疲累和自責,當他們大喊謝謝我時,我才會覺得,天啊真是夠了,我又做了啥?

我很抱歉沒有好好跟你們聊,不論17.18或19屆的星子們。
那麼多次活動,我沒有試圖營造出大家庭的感覺,但是這一切卻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沒有好好地跟你們聊,學測後的心情或者甫上大一的感受。明明都知道名字,甚至都相處過,卻不一定開得了口打招呼。那瞬間,我又回到大一封閉的自己。
那天在旅館門口跟囿元聊上幾句,心裡很開心。
原來他們也到了這個階段,好像看到過去的自己,卻又有一些不同的想法和嘗試。

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這樣講,但我想要讓你們知道,我真的很開心能看到老人們回來,很開心能夠有這樣一個大家庭。

晚會時,雖然沒有丁丁那麼誇張,但是我真的到了眼眶泛紅的境界。
五屆的學長姊伴著學弟妹,繞同一個中心轉。
這美麗的畫面在竹天沂天發生過嗎?

故事的開始……
我看到育葳穿著17屆的社服,上次我看到,是什麼時候?那年的新樂,一整片的螢光HCHS我們讚嘆了好久,好像地上一閃閃的星光。
閃爍間,回憶就這樣流過。迎新,我們最得意的寒訓和,雨打人兒的幹訓。
後來,一直都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眼神,有種難以訴說的隔閡。
冰釋了嗎?還是成熟了?我看到他們久違天真的笑容,我們之前到底在爭什麼,現在還說的清楚嗎?

故事的開始……
我看到成方的招牌笑容,那年我們說看到19屆好像看到希望,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笑容?欠打的小胖或者笑容很燦爛的熙元,我甚至忘不掉大鳥寒訓RPG的忘情演出被我們狠狠玩了好幾遍。在桃牛(總是在桃牛)的那次,我們沒有被遺忘,他們居然會跑來跟我們敬酒,著實嚇到我們。

故事的開始……
18.19屆老人原本在旁看著,一轉眼間,都下去跳了。Yawi和泰山,我和小強不知道著了什麼瘋,都衝到中間轉轉轉。那真的是我整個活動最不顧一切的時候,也是最投入,沒胡思亂想的時候。
如果這時,去提老人參與是否干擾活動,燈光角度是否恰當,中間帶舞的人是否大聲,行程有沒有Delay云云。

孩子,是否太過殘忍?

他們圍著圈圈唱歌的時候,我張望著杰晨跟鈺鈞的所在,他們到底聯絡好司機了嗎?真的好希望能給他們看看那片星空,卻又有那麼一點點希望,或許緩些,讓幾個老人分享一下他們想說的話。不論是淚崩的,或者滿場奔跑汗如雨下的。
這樣的機緣,明年還有嗎?

我好希望能夠單單純純只做個學長,而不是一個半調子的老師,連感動的當下都要分神,卻又沒能完全抽離,做一個幕後的人。
因為我真的放不掉這份感情,我太了解在圈子裡跳舞的人,一起經歷過什麼回憶:美好的,失落的,爭執的,和所有想帶下去給下一屆的快樂。
我真的不知道分際,我甚至不想去管什麼分際或矛盾。有一股衝動,想看到能幫忙的就幫忙,想讓他們擁抱更多感動。
我不知道我在傻什麼,大學帶活動都不會這樣的。大學總是冷冷的,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真的太久沒有這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太久,久到有點力不從心,久到不知道如何和一群人打成一片,心對著心沒有隔閡。

一直不敢觸及的心底,其實我很清楚我並不適合這個位置。
聖鈞說,我們只要動口不要動手。
他是對的,這個活動是他們的,作為一個老師本來就應該讓他們自己來,更何況,他們自己做的來?
那樣做卻有一份傷感,是的我依然視自己為他們一份子,多麼可笑的想法哪。
但是多麼的真,多麼的難得,多麼的不願割捨卻一去不復返。

我其實可以繼續打下去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結尾畢竟沒有結論。

圈子,那篇我自覺打過最成熟的個版文章,我把大學的人際比喻成圈子。
我的矛盾是一個圈子,第一支舞也是一個圈子。
繞著圈子,我一直繞著圈子。
但是或許這次,容我自私地相信,這個圈子不再只有我獨自打轉,而是有一大群緊緊相連的同伴,我們一起,繞著永遠分不開的圈子,安靜地閃著光芒。

2010年2月18日

[秘密]我其實是懂的




我其實是懂的。
關於被上帝授予怎樣的孤獨,怎樣虛弱的身軀和怯懦的心,我是懂的。
關於自我放逐,厭世氛圍或者乾涸的虛無感,我是懂的。
關於眼神的棄守和背影,我是懂的。
有太多事情我們不能決定,用生命去換也不得解消。
宿命觀,建立在對過去的一一細數。
事實上不過是種無奈的回望,那就是我們全部能做的:回望。

只是我一直不能接受罷了。
那些被我蹙眉以對的形象,其實我是在拒絕我自己。
在選擇前我便刪除了自我實現的那條路,
只因為我不能接受裡頭的灰暗孤寂,或不被理解。
因此我困窘於,如何選擇一條絕對成功的路,卻投身更多的挫折。
我太執著地為自己構建美好,而忘了說不定全然的失敗正是我所需要擁抱的;
正是我注定要去迎接的。
因為生命不是一個最佳化的問題,生命不是一個經濟學問題。
生命是一場沒有劇本的彩排。
我不一定要選擇一條平坦的路,不一定要有人認同,甚至不一定要發光發熱。
我一直想要改變自己,然後一直不成功,
卻沒好好想過,一顆石頭如何能飛翔,或與海鷗談遠方?

我甚至想去對抗他,又有誰能在對抗自己的戰爭中獲勝?

我不知道別人是否懂的天啊我居然自己都搞不定還能想那麼多。

顧首看看四周,真正交心的朋友有幾個?
是否是因為我一直沒在適合自己的道路上,那麼我又怎該奢望有所陪伴?

那些真實和,
這篇文章絕對的坦承,又有幾個人能接受?


2010年2月6日

一種淋漓盡致的感動



音樂會:新竹市立青少年國樂團2010大師與經典系列音樂會

                                                                           ---北方民族生活素描

指揮:劉江濱   獨奏:馮少先,馮滿天   樂團:新竹市立青少年國樂團

在曾韋儒介紹下買票去聽的(這傢伙表演時一直偷笑。)
我的天,竟然是第二排正中央的位置。我連表演者的神韻都抓得到。
(眼睛嘴巴一清二楚,所以就發現她偷笑了XD!)

算是上大學之後第一次這樣認真去聽一場音樂會,
我發現經歷這幾年的歲月和搖滾樂的洗禮,我變得更能夠抓到旋律的意象了。
也可能是這次的主題比較好懂,但是我的確學會分辨每個樂曲橋段具體呈現的東西,
而不再停留於過去,只是很努力去抓各聲部的不同,耗盡心力,卻體會不到樂曲的主題。

同樣是一首漁歌,我卻聽得出哪些是歡樂的歌聲,哪些是豐收的心情,而哪些轉折,是當
漁船又過了幾重山,抬頭所見遠方的遼闊。
至於馴鹿的部份,形象在我腦海中具體呈現。我想像得到樹林間馴鹿若隱若現的蹤跡,忽
地回顧的姿態,和人的互動以及最後漸行漸遠的身影。
算聽過一些音樂會,
我倒是第一次喵一眼標題,聽完之後發現我的整體想像和曲介相去不遠。


馮滿天老師的彈唱,我不得不說那是台灣人做不出來的演出。
畢竟主題是北方生活,那種咬字的聲韻和北方男兒的氣勢,是我們南方人模仿不來的。
每一個字在他詮釋下都充滿表情。
我說真的,比如「藍藍的天」,我第一次可以聽到藍藍這兩個字,居然心中就直接被一片
巨大純粹的藍衝撞的感覺。
冷靜點想,或許語意和音調是後天腦部做的連結(外國人應該就不會被感動到。),
但是那種中文富有生命力,原汁原味的韻味和抑揚頓挫,我只能說,酣暢淋漓。

馮少先大師(馮滿天的老爸),更是個奇人。
聽他表演快樂的地方是,你看到他樂在其中的模樣。
彷彿他的表情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但其實不然,他只是真真實實地活在他的演出中。
表演「賽馬」時他表情興奮莫名,身體也跟著打節拍,而表演「冬獵」時,他時而蹙眉,
時而張嘴彷彿要跟著大喊似的。
幾個獨立跳音成功時(怎麼會失敗呢XD?),他開心得像個孩子醉心於那幾個跳音的甜美。
而彈奏悠揚綿延的琶音(「漁歌」中)時,他閉著眼搖擺身體,浮現的笑容好像如畫般的漁
舟點點就在他眼前。
真的很棒,那種徹底樂在一件事的神情。
即使到達不了他的境界,還是可以體會到他的快樂和來自於音樂最初始的感動。

大師在演奏完「黑土歌」時哭了。
「黑土歌」描寫北方人民「臉朝黑土背朝天」的辛勞,和那片土地的古老質樸。
我原本以為大師是想起了幼時的困苦日子而哭。
但是他後來說,他一個北方人來到南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聽眾的熱情和這裡的溫暖,他
真的覺得很激動,好快樂。(因此安可了好幾次)
我不認為這是文化外交什麼的。
我坐在第二排看著他說:「我好快樂。」,然後興匆匆跑去擁抱指揮,那個表情騙不了人。
我也覺得好快樂。

至於最重要的國樂團,真的就像大師誇獎的「不亞於北京青少年國樂團。」
指揮的風格算是年輕有活力那種,力度很夠,氣氛的拿捏也充滿情感。
樂團表演時,沒有大失誤(因為小失誤我聽不出來。)
大場面的呈現上,我居然感受到音牆的威力了(這是國樂喔),但是同時又不失細節。
「東北風」我居然聽過。「雲南回憶」則是我最喜歡的一首。
協奏曲的形式,能夠跟兩位這麼傑出的演奏家合作到這樣,讓我閉著眼睛就好像看到雲南
姑娘,或者像黑土歌在大師即興時可以抓到什麼時候進拍,並適度陪襯,實力實在堅強。

啊,從來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喊安可。之前都是會猶豫很久,讓別人喊。
上次這樣用掌聲把演奏家拍出來回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原本以為是卡門,但好像是
另外一場不知怎地被我遺忘的國樂表演。)
一場很完美的演出,完全不會讓我心思亂飄,或者想打瞌睡,反而全神貫注在演出現場的
音樂會,真的很值得。
得到的體悟很深很深,是真的該為生命留下某些能夠樂在其中,讓自己發光發熱的東西。
然後,把這份快樂再傳給別人。

2010年2月2日

焰狀的歡愉



我想我們所追求的無非是一種焰狀的歡愉。
易散,虛無,卻熾熱。
適於遠眺,我們卻總想緊擁懷中。
我們甚至不滿於此,眼眸或者夢裡。
總是越抱越緊,亟欲以一生的憔悴撲燃一瞬的純粹。
然後我們期望能把歡愉凝結,卻每每由他燦然退行,向遠方。
而當我們索性,自我變體為那份光亮,依然掩蓋不了內裡的窘迫。
我們拙劣的模仿,但
每一個接觸到的東西都頹然衰敗。
我們開始明白腐壞的是最初的命題,
始於最初,我們無可救藥的傾慕,就預示了不該並提的兩種命題。
而接下來不過是一連串難以挽回的必然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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