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憤連署必然有之,溫和反思無可厚非,我認為思考必須要導向問題核心:被提了再提的諮議會。若要連署,我要連署明確訴求檢討掌控選手賽制生殺大權的整體梅竹運作結構。只有這個結構改變,梅竹精神才能被恢復,難得的兩校交流才會持續。
以下質疑:
1. 這是兩校師生全體的比賽,如許多人質疑的,諮議會當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學生自治的落實。當選手跟觀眾一起等待「協調結果」無法發聲,當協調成為閉門會議,諮議會已從代表兩校師生的角色轉成自行運轉,眾人聽令的神祕團體。梅竹賽也從兩校總體交流,成為十個局內人,上萬個局外人的詭異場面。
2. 縱使諮議會具備民意基礎與權力決定賽制。比賽中因單項賽制爭議全面抹煞所有過去比賽得點,甚為不妥。沒有任何道理解除選手們辛苦一年的成果,即使比賽真已白熱化到讓人遺忘真正目的,集體盲目或觀眾不理性的言論等等,都不是理由,是要分開處裡的。該檢討的是忘記風度和尊重的人,不是轉而犧牲選手和他們付出的心血。
3. 再者,第二項決策:全面友誼賽;在這節骨眼,根本無法解決爭議,達到恢復梅竹精神的目的。只要看看消息一出,兩校學生相互攻訐,咒罵,只是加深兩校對立,讓友誼賽都不友誼賽,遑論梅竹精神。
是的,梅竹精神很棒,但只呼喚它解決不了問題。
追求總錦標,追求獎盃從來都不是壞事。我們要的不過就是為自己的學校喝采,再看看雙方選手精彩表現,凝聚向心力,學習運動家精神,甚至學習學生自治籌備大型賽事的兩校慶典。然而當前一切決策都看不出來,讓我們往這個方向前進。如果只是這樣:全面友誼賽,甚而停賽讓大家靜靜心情,確實,事件後大家恍然驚醒我們不是朋友嗎?但過幾年復賽,結構不變,爭議只會再來。爭議只是表象,重點是爭議怎麼來的,為什麼永遠無法妥善解決。
我不信,絕對不信是「隔壁大學的陰謀」或「輸不起」之類。這根本不是重點,也沒這回事。我認識的交大學生沒一個這樣的,在揶揄互嗆的背後,大家都只是心急的觀眾:想看到公平精采的比賽罷了,勝敗嘴上罵罵,轉頭還是會說(或在心裡偷講)剛剛對方那球真是nice play。若真有陰謀,想必是「局內」的事了,而這陰謀犧牲了兩校師生隊精彩梅竹的希望。什麼時候,我們變成局外人了?
賽事文化,觀眾風度,兩校友誼都要培養,核心在一個公開透明,符合梅竹精神的組織架構。這個架構(諮議會或籌委會等等)該是一切場外紛擾的最後底線與仲裁,而不是造成紛擾的本身。我看到的是,每次梅竹爭議都從賽制而來,因賽制或資格爭議導致兩校敵對,為爭一口氣無所不用其極。失去這公認的,良好運作的最後底線,再來要求兩校和平相處,友誼交流,無疑緣木求魚。
我很想當個有風度的好觀眾,很想在任一方打出好球時鼓掌叫好,很想為支持的選手喝采。但當賽制或資格爭議,讓所有人等比賽像等賭局開盤;當連獲得的勝利,雖敗猶榮的奮戰,紀錄都可被勾消。比賽都不像比賽了,還談什麼梅竹精神?
我希望身邊把今年爭議想成是「交大陰謀」的清大朋友停止。去問問你的交大同學,得點不算,比賽分崩離析,傷心的不只一間學校的師生。
回覆刪除我短暫地看到梅竹賽走向另一條道路的可能
回覆刪除但沒多久我很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另一次的呼喚
呼喚著我們的團結,將矛頭指向另一個敵人
並沒有聲音想要指向問題的核心
而我認為結構固然是問題
但這反應的只是瀰漫兩校的氛圍罷了
如果不改變這種非輸即贏的觀念
如果不認識到梅竹賽如集體歡騰的性質
你說的結構,除了你我都進入權力中心做改變
(說不定進去了之後也換了個腦袋)
我認為短期是不會有變化的
penguin
你提到兩個:
回覆刪除1. 非輸即贏:事實上所有比賽都是非輸即贏,比賽的歷史悠久自有其理由。作為一種競爭形式,其實帶來不少好處,在此就不贅述了。我想你要說的是,雙方為了比賽針鋒相對,無限上綱到仇恨的地步。梅竹賽有沒有到這樣我持保留態度,但非理性言論跟攻擊歧視字眼是事實。但這並非梅竹賽的專利,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爭議事件的論爭,甚至在政論節目都可看到。你說的心態是缺乏素養的反映,而通過取消比賽不能解決。如同我們不能因為奧運造成部分國家相互仇視,就取消奧運。
2. 集體歡騰:其實我覺得集體沒有什麼不好。涂爾幹論宗教與社會的基本形式;集體歡騰不是為了告訴我們集體性是低等的,而毋寧代表人性中的原始本性。《自由之夏》的作者所謂:「最令人神往的自我往往是依附在我們的自我以外的社群或目的。」回顧我求學生涯,也常經歷類似集體歡騰的晚會,儀式與典禮。即使我現在似乎明白背後的集體性,經驗還是甜美的,也讓我獲得歸屬感。社會學看到現象背後的邏輯,並不蘊含價值判斷,而僅僅是理解與分析。我還是挺喜歡梅竹賽的集體性,即使如今年最後的祈福大會,你可以說那是種集體歡騰,但儀式過後,彼此感情凝聚大家有目共賭,也上了另外一堂公民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