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8日

20歲,而,怎樣都是自己的人生



媽說:「我一年前跟你講過一模一樣的話。」
爸說:「你真的要從長計議。」
姐說:「『這是我的決定,我會養活我自己,你們根本不用操心啊』這樣是不夠的。」
天哥說:「我很少這樣直接給同學具體的建議,但是我覺得你真的適合往人文這一塊。」
阿純說:「台灣餓不死人的。」
小強說:「我不懂你現在到底在裹足不前什麼?」
禮亦說:「你不喜歡現在這樣,那你現在到底在幹嘛?」
香料說:「每個人有自己的事業,事情本來就是這樣。」
可樂說:「你就轉啊。」

天啊為什麼,你們都要用這種強烈而巨大的方式對我說。
我知道。
我知道什麼是讓自我死亡什麼是現實面什麼是反抗心態什麼是台灣大學特有的氛圍。
我知道什麼是知道再多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我在堤岸咖啡坐了兩個晚上,跟阿吉繞了清大兩圈交大三圈,我差點自己一個人去喝酒。
我看了些書講大學該做的事,紀德說我們要隨時離開自己,惠特曼說在所有安排好的地方
我們都不能停留,牧羊少年說只要我們想做一件事,整個宇宙都會幫助我們。

很多人跟我說喔。
不少人跟我說加油。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你心情幹嘛這麼不好,幹嘛不來上課。

漢瑪牠過來用尾巴戳我,然後背對我望向遠方。漢瑪牠睡覺然後喵喵叫沒有人管得了牠。

我的確有一度跟爸說的一樣,是帶著恨的。
這種恨引發一種離群跟自憐的孤獨。
就算用盡所有理性的方法,優劣分析甚至加了比重,收集資料,詢問所有人,參與各種活
動探索自己。最後要解決的還是躁動的心。

我們隨時有能力離開當下的心境,這個世界很大,我們隨時可以改變自己。
只要我們從面對自己開始,從自覺開始。

那些夜晚,一個人一杯咖啡一個月亮的夜晚,我想是最重要的。
人只能在徹底面對自己的時候,才知道問題在哪裡,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我發現我只是缺少一種真正有所寄託的領域,跟我興趣相投的群體,可以讓我的工作不再
只是功能性用途的環境,一種認同和陪伴。
我需要的是一種平靜和發自內心想去學習的衝動。

我其實並不是要反抗什麼,我的恨其實是在恨自己沒有作為。
我必須要建立一種不隨便攻擊的心態,要不然我只是再度陷於自己的狹隘而已。

我想我必須要致歉,對所有聽我發過牢騷跟偏激念頭的朋友。
我沒有那麼恨工學院,或者覺得每個人都是沒在想的白痴。
許多極端的敵人其實都是我想像出來的,那些辯證其實不過是場自我的戰爭。
很多喪氣的話或者指責,其實都是跟自己講的。
我很抱歉,如果我的想法影響到你們開始跟我一起煩惱,卻現在才跟你們說其實我那時自
己也沒想清楚。有多少人帶著一些不得已的理由?更不用提有多少人是認真熱愛這塊領域
的,我怎麼有權力把自己該解決的問題,反過來指責所有人?
我想大家都是會有掙扎的,台灣或者我們這一代,的確面對到一些問題,但是我沒有權力
也沒有立場可以去否定什麼。每個時代都會有自己的問題,也終會走出新的路。

最後,其實我依然不那麼確定,但是我決定要輔人社,同時加入清華學院。
然後大四的時候再考慮要不要雙主修然後延畢。

說不定不是每個生涯抉擇都是那種篤定的理想型態,我們只能在實踐中,越來越確定,然
後越來越有力量。

我想,怎樣都是自己的人生。
只有對自己負責了,才能對得起所有關心自己的人,也才能對得起自己。

感謝你們,感謝那些夜晚。

1 意見:

  1. 有去問過天哥嗎?

    這樣厲害啊....

    連天哥也這樣說,

    我只能表示,你好好考慮吧! (微笑)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找到更好的方法處理這種問題!

    加油!

    版主回覆:(11/06/2010 05:28: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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