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3日
我在這裡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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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幹訓,最後一次活動,但是過程中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得不說,我這次徹底地沒在管他們活動,甚至連拍照都懶得。安靜地做個場外人,場子裡鬧哄哄的節奏遊戲由我開始,我跟小強依然故我地進行大學生活的辯證和爭論TrueColor分析,在車上胡亂說些自己也沒想清楚的哲學事與生涯抉擇,彷彿另外一個世界。我們已是非常熟練了,而學弟妹總是很體諒我們的漫無目的跟四處遊走。當蟹堡學妹前仆後繼地找我們進入遊戲,我們識趣地婉拒,我卻開始發現有什麼東西慢慢地抽動。
學弟妹的一些特有行徑再度引起我們的暗自討論,還沒開燈就能High起來的高中生,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好,我們現在請帶活動的人出來。」是啊,當下我們又開始討論起,在大學活動絕對不會這樣赤裸裸沒有包裝云云。
到底為什麼要一直這樣比較?為什麼?是源自於大學活動的不滿意,還是一種作為星子們的自傲?我還是沒有發現,背後的原因。
天暗了,雨越來越大。
最後一次被拉下去跳第一支舞,心裡卻不怎麼有感覺。我當時想,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妥當地做好一個指導老師該有的模樣了,去輔佐他們的活動。我認為我成熟了,知道一個指導老師輕盈的地位,乃至於可以什麼都不做。是故,當小強說了一些關於圈子的感想,我沒什麼回應,反而又發了些大學人際面的牢騷。
到了感性時間,我卻突然想到,之後還有那麼一場交接,我該說什麼呢?最近在擬稿子,我很希望,能夠以大學的姿態告訴他們一些什麼。如果他們真的邀請我講話,我會是欣喜的,我期望著如何成熟地說些他們應該知道的種種。
當他們開始唱歌擺手時,我非常恍神。我想和著唱歌,但原因只是因為最近大學生涯太多事煩心,想唱點歌。氣氛一度非常融洽,我還挑戰著上下八度的升降Key,以此為樂。唱到「我只在乎你」,我世故地大嘆,唉那個年代你們不會懂。
隱約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我開始有淡淡的恐懼感。黃皓的一篇個版文突然浮上我心頭,我偷偷跟小強說,我最怕他們放一首歌。那樣一首歌,他猜不到,我略帶興味,還把前奏哼給他聽,心裡想,作為一種適當的活動安排的話,這種梗應該會留到交接吧,我很大學地想著。
……
終究是來了,
那幾個音符,那幾個千不該萬不該在那時落下的音符。
So Do Si Do Re,So Re Do Re Mi……
友情,無聲降臨……
我回味從前,想起了你……
……
唉,你們這群可愛到欠打的小朋友,你們真的是群天文社的純種孩子。
我只罵了聲幹,就轉身拚命移動腳步,但是我逃離不了浪潮般的缺憾感,逃離不了這一年來深藏心底的掙扎,和所有背後的原因。
「你是回來看他們,我是還沒有離開。」
原來,我一直不敢正式與過去割捨,我一直還沒離開,一直在潛意識中以為,自己還是一個社幹,還是可以那樣古靈精怪地亂出點子,充滿活力地熬夜聊八卦。
所以,我總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幫忙搬器材,或者拿著指天筆恣意亂畫;抓不到責任的分際乃至於每次檢討會都想要跳進去加入討論。直到,聖鈞輕輕地提醒我,我只是個該偶爾開口提醒的指導老師。直到,小強淡淡地說,他是可以置身於圈子外,仰望一個大家庭的光芒,而我那時竟還感到不解。
我越走越遠,嘴巴不住地唱著,唱著。久病的積痰湧上,但我用假音也要用力唱這首歌。同時死命地背對一切不敢回頭,怕看到自己的身影在那個圈子裡,我害怕看到當年的大家,害怕看到當年的自己,於是我只能在陰影裡大聲的唱著。
我想起從前,好多美麗……
我還記得,我真的還記得雖然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學會遺忘。但原來我一直還沉浸在那樣的念舊裡,以致於不斷在新環境受到打擊。因為我拒絕面對所有喚不回的,直到這首今年夏天,痛苦地將一切唱得越來越遠。所有這一年來企圖延續,卻絕對不可能重新彌補的東西,在這首歌中,正式與我揮別。
我一個人走向角落,白色的牆壁陰影暗暗的場地邊線,像要正式孤獨地走入未來,冰冷而社會化,從此以後不再有背後那些回憶作為屏障,不再有一個我可以短暫躲藏的地方。
那年夏天之後,我們說,學弟妹的活動會回來看,我們是學長。
17歲那年,我們是大考壓力下的老人,帶著熱血我們揪團回去看。
18歲,我們是大一新生,我們說回去看看高中的小朋友,然後跟他們說些大學的種種吧。
19歲,我接下指導老師,心想,或許還可以再做些什麼,和清大天文合作,再為他們做些什麼。
那麼之後呢?
「你是回來看他們,我是還沒有離開。」
我忘記小強回答我什麼,我只記得黑暗中我被哀傷掐住喉嚨,我努力地想哭,卻忘記自己早已沒有權利哭泣,又真的會有誰可以跟我分享淚水?那些人,那些屬於我的氛圍,早就不在了。17歲的青春火焰延燒到這個即將20歲的夜晚,體育館外大雨傾盆,當我拿起象徵著發言權的螢光棒,外頭野狗開始嚎叫。
我的手在發抖,我說,剛剛看到他們圍成的圈子漾著螢光,第一次覺得他們正在遠離我。我再也沒有立場進入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嘗試了一整年,在這個夜晚徹底宣告失敗。我說,你們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你們之後會經歷很多事,遇到很多人,但是你們可能會發現,身邊這些人才是最真誠的。我還想說,我擬過稿的,但是我卡詞了。不是因為他們不會懂,而是我發現我想傾訴的對象不是他們。
甚至,也不是我後來跟小強說的18屆。
我想傾訴的對象是當年的自己,當年的我們。
小強,我,跟你,都是帶著一種缺憾回來的。我們想要彌補,卻只是花了一年證明逝去這件事。螢光棒繼續傳遞著,小強一直期待著學弟妹說出金針的名言,我跟他抗議,這樣要求他們去傳承一句話,是否是一種包裝呢?我真的太害怕包裝了。我一直想保護他們,其實是想保護我自己的天真。他說這種東西對於一個群體本來就具有象徵意義,我這樣想太不成熟。
我回答他:「我在這裡是個孩子。」
我在這裡永遠是個孩子,能在20歲生日前夕,重溫和你們一起長大的歲月,是最幸福的一件事。雖然學弟妹的邪惡陰謀破壞了我大學可能最後會哭的機會,但是如果能用這樣溫馨的姿態,最後一次撫過那些星子的軌跡,我不會難過。
小角落,桃牛,和一直沒唸出來的小樹文,新樂阿里山和所有閃耀的星辰。
我不會忘記你們,不會忘記大家。
今年夏天是個離情依依的季節,我們友情到永遠
分開不一定傷悲,輕輕畫上句點,最美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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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商量一下嘛
回覆刪除你和小強一定要輪流把我弄哭嗎??
我還沒長大
所以真的感覺不深
但是
這裡永遠是你們的歸屬
哈哈
我愛天文
更愛你們=ˇ=
版主回覆:(11/06/2010 05:28:48 AM)